[摘要] 贵AU4119，是小河开往主城区10条主要公交线路数中的一辆。每年，贵AU4119要承载18万余人次，在小河、南明、云岩三区之间穿行，运行线路和1号线前半段基本重合。地下那条看不见的线路，或许能让贵AU4119所处的拥堵地上世界，迎来一次新生。
贵AU4119，是小河开往主城区10条主要公交线路数中的一辆。每年，贵AU4119要承载18万余人次，在小河、南明、云岩三区之间穿行，运行线路和1号线前半段基本重合。地下那条看不见的线路，或许能让贵AU4119所处的拥堵地上世界，迎来一次新生。
探秘轨道交通 地上篇
19时15分，一辆车牌号为贵AU4119的50路公交车瞅准空档，驶离沙冲路火车站广场站，离开站牌没几步，又熄火了。这一天是星期五，贵AU4119的前方，肉眼可见闪着红灯的车龙，已经排至解放路高架桥下。
贵AU4119的司机柳毅，趴在方向盘上，将白色毛巾叠成方块，擦了擦汗。车内空调开足，温度只有25度，可车厢内挤成沙丁鱼状的乘客和车厢外此起彼伏的喇叭声，让人烦躁，细密的汗珠似乎总也擦不完。
贵AU4119，是小河开往主城区10条主要公交线路数中的一辆。每年，贵AU4119要承载18万余人次，在小河、南明、云岩三区之间穿行，运行线路和1号线前半段基本重合。地下那条看不见的线路，或许能让贵AU4119所处的拥堵地上世界，迎来一次新生。
上午10点左右，从50路公交车的窗户向外望去，小河转盘车流拥堵。杨皓钧摄
地上17.8公里 他们是常客
清晨七点，贵AU4199驶出起点站——一八三厂，载着23位乘客，向终点站瑞北路口开动。
在地上单程17.8公里的中，贵AU4199要带着乘客依次经过沙冲路、大西门、紫林庵等贵阳市区知名“堵点”。
拎着牛奶和鸡蛋上车的王芳，投完币快步奔向车厢最后一排靠里的座位，平底鞋踩在车厢底板上“嗒嗒”作响。29岁的王芳，在市区一家事业单位工作，坐这趟车上班已有近十年时间。堵车是常态，十年间，她从未穿过高跟鞋，全勤奖也从未拿过。
“堵车迟到罚款的次数太多了。”王芳说，最严重的一次，被扣掉200元。
三年前，王芳怀孕，贵AU4119的路线太长，她不得不“曲线救国”——先乘短距离小巴车到小河平桥，从起点站抢到位子转至火车站，再坐宽松的双层巴士到单位。
类似的辛酸故事，贵AU4199的首班常客都能讲上两个：三伏天也穿着职业装长裤的聂顺琴，总是在没有座位的黄河路上车，站至终点站后，再转单位交通车去清镇，出门晚了经常连后门都挤不进。
7时45分，贵AU4119幸运地赶在早高峰到来之前，离开了最堵的沙冲段。
一刻钟后，将有5辆满载上班族的50路公交车，困于沙冲路长长的车龙之中。没能赶上首班贵AU4119的常客曾小四，放弃了等待，花了近半个，步行至火车站，转乘1路车到单位。
“只要堵到解放桥下，我就不能等了。”曾小四说，最厉害的一次堵车，解放桥到家门口不到一公里的，公交足足“蠕动”了一个。
“轻轨哪年能建好呢？有车更自由。”在曾小四的计划表内，购置新车已经提上日程。在限购令出台之前，仅2010年一年，贵阳市新增机动车数量为91390辆，这些车连起来基本可以将新建成的“三环十六射”全部铺满。限购令出台后，不少和曾小四一样的年轻人，依旧将畅通出行的希望寄托于私家车。
26座车厢内 司机乘客像亲人
和曾小四一样需要赶首班车的多是上班族，他们独自乘车，疲倦而沉默。将白领们沿站逐一送出后，结伴出行的乘客增多，贵AU4119车厢内的氛围开始随着气温一起升高。
趟返程时，大嗓门的陈先生上车，和柳毅打了声招呼。陈先生家住瑞北路，在沙冲路上一家汽车售后店工作，总是坐首班返程的贵AU4119。坐在空调出风口下，他聊起了老式贵AU4119车厢内的拥挤闷热。
“嚯，以前比现在更挤。”等红灯的间隙，柳毅回忆，以前，老式的贵AU4119只有17座，没空调，过道狭窄，乘客经常起冲突，有一次前面的车坏了，在起点站甚至有人翻窗抢位。
这台7月份才上路运行的26座大巴，已经是贵AU4119的第三款车型了。款车，逢大雨，柳毅在驾驶室内要撑一把雨伞；第二款车，发动机声音巨大，跑在路上柳毅甚至不用按喇叭，“听声音就知道50路‘公交坦克’要来了”。
贵AU4119车厢内过道越换越敞亮，可车厢外的道路却越来越拥堵。“老堵点”沙冲路段，“一个空空都找不到”是常态，一场小刮擦五内能演变成全段大堵。在“新晋堵点”黄河路十字路口，也曾发生三个交警同时指挥，车流还是失控的“囧事”。
绿灯亮起，陈先生在下一站下车。一路上，贵AU4119共要经过16座红绿灯，和陈先生一样的熟客，陪着柳毅熬过塞车期一个又一个红灯。柳毅叫不上他们的名字，可故事总能摆上两句。
中午在黄河路，一位要去威清路执勤的交警上车。夏天，交警摇晃着一瓶冰冻饮料，问柳毅喝不喝。
下午在四方河的红绿灯周围，慢腾腾挪进贵AU4119的，几乎全是背着书包从沃尔玛闲逛归来的老职工。87岁腿脚都不利索的陈乃福，总爱挑最靠近驾驶室的位子坐定，对着柳毅重述在华东战场当步兵的往事。
地下27公里他们的期待
这些天，老熟客们也会在贵AU4119内聊起地下正在动工的1号线。
“诶，轻轨倒是快，没有红绿灯，但我车上的这些乘客，经济承受得了不？”柳毅自问自答：“都是老厂矿的，希望价格能低一些。”
地上二十个多站，贵AU4119一路要穿行三个行政区，停靠3座大医院和数所学校，每个区间上车的人都不同。在小河一八三和王武一带，老年乘客居多，有人坐几站路，就为了买根葱。
这一天，50路公交车有四台车检修，买葱的乘客却不见少，贵AU4119连轴转跑了四个来回。下午五点，柳毅终于吃上第二顿饭，而此时距早餐那碗榨菜肉丝面，已经过去11个。
贵AU4199完成最后一趟任务时，首班常客王芳刚刚回到一八三。王芳的宝宝今年一岁半，前段时间夜间发高烧，末班公交已经没有了，不得已打黑车去了医院。
每天早上堵在路上，晚上更是无车可坐，对王芳而言，地下27公里的1号线刚好和上班路线重合，如果可以远离地上这样煎熬的日子，1号线票价稍微高一点也很划算。
晚八点五十分，末班第五趟贵AU4119送走最后一名乘客，完成一天的任务。
7月，贵AU4119和16台“兄弟车”一起，一共承载25.8万人，在拥堵的地上世界跑完62409公里，相当于绕行地球一周半。乘客多任务重，颈椎病、胃病，困扰着这条线上的司机们。
“没那么累了，不堵车了，总归还是好事。”柳毅又调头，准备前往王武的夜间停车场摆车。
贵AU4119拐出终点站所在的道路时，十字路口1号线的指挥部依旧亮着灯。到2017年，这里的人们，就可以选择地上地下两个世界。
在常客转向地下1号线后，对柳毅而言，地上世界的人情味，或将随之远去。尽管略有遗憾，可对贵AU4119来说，一场雨、一次刮擦、甚至一个违规变道都能引发大堵车的地上世界，也将被彻底改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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